季驍拉長視線,在人群里看著尤初。
多年不見,她尚有稚嫩,但五官出落得更為精致,標致溫婉,落落大方。
只是眉宇間有了不屬于她這個年紀的疲態和滄桑。
他說:“秦大少爺對我妹妹是什么心思?”
秦肆也看著尤初,看她被秦煙煙拉著被迫對所有前來恭維的人露出機械式的笑容,說:“據為己有。”
只有四個字。
季驍冷道:“你不提喜歡跟愛,偏偏跟道德倫理過不去,你是跟她丈夫有仇還是跟她有怨?”
“不要把自己想得那么高尚,若是現在有一個飛黃騰達的機會擺在你面前,讓你在前途和尤初之間做選擇,你要哪一個?”
人多嘈雜,這一片小角落靜寂無聲。
幾秒后,秦肆哼笑,“你已經給了我答案,看來她對你來說也不過爾爾。”
在人群里的尤初猛然朝著這邊看來,她看到了哥。
于是對他露出了一個真誠又示好的笑容。
那笑仿佛隔著千山萬里送過來,直擊季驍心頭,擊碎了他剛剛沉默的五秒。
他聽到了玻璃碎裂的聲音,那是他為自己筑起的那一方不為人知的小世界。
他轉過了頭,不忍再對視。
笑容從尤初的臉上一寸寸退下去,哥哥連看她一眼都不愿意了,她真的有那么糟糕嗎?
季驍離開了宴會廳。
他一走,秦煙煙拉著尤初也過來了,她伸長脖子往外看,那個男人呢,他去哪里了?
“大哥,尤初交給你,你帶她嘚瑟,我還有點事,我先走了啊!”她把房本往秦肆手里一丟,提起旗袍跑了出去,與端莊優雅完全不沾邊。
她要找到他,她都偷看他一晚上了,好帥,是她的菜。
秦肆對著燈光下的尤初,不羈地挑眉,“你哥不喜歡你了。”
“……”讓尤初心里雪上加霜,她從他手里搶過房本,走了。
秦肆看著她纖細的背影勾起了薄唇,生氣了?
可喜可賀。
宴會結束回到臥室時已經十二點多了,洗完躺在床上時接近一點。
本能地摸手機,發現手機不在,她這才想起來之前別人想掃友加她時、手機被秦肆拿去了。
這么晚,她也不想去找他拿,也不想看到他,明天再說。
希望今晚上他不要過來。
……
凌晨兩點半秦肆才回到書房,滿身疲憊,他捏了捏發脹的鼻根后,把口袋里的手機拿出來。
屏保是系統自帶的圖片,密碼鎖,他不知道密碼。
他想到了什么,打開電腦,從郵箱里找到了尤初家里人的個人信息。
他最先試的是季驍生日,如果密碼鎖是季驍生日,這手機她永遠都別想要回去。
好在不是。
他又試了她的生日,0909,依舊不是。
她爸爸的也不是。
最后秦肆胡亂點了幾個數字,1111,開了。
“……”
這小白癡給手機密碼設置這么簡單?
手機里面比老年手機還要干凈,相冊里都是些花花草草,微信里面廖廖的公眾號消息。
和季驍前幾天才加的好友,未曾聊過天。
很快某網絡平臺彈出了消息,各種評論,他點開,發現是尤初自己的社交賬號。
有十萬粉絲。
最新的蠶絲被點贊量有50萬,下面全是夸贊她的。
共有十來個視頻,他一個個地看,從第一個看到最后一個,一個多小時過去了,直到手機傳來電量不足的提示音。
這才驚覺,他把大量時間都浪費在了這里,只是他沒有想停的意思,插上充電器,繼續觀摩。
有人打賞,一共有一萬多的打賞金額。
他訝然,小丫頭這么厲害。
會做這么多手工,還會剪輯,懂得也挺多。
他用自己的手機下載了這個軟件,注冊了一個號,系統自動的名字:會飛的小蝦仁。
他也不想改。
給她打賞了十萬。
接著他在她朋友圈看到一條僅自己能看到的動態,他只想把十萬索要回來。
是兩年前的11月11號發的。
【哥,你在國外還好嗎?今天是約定你給我堆雪人的日子呢。】
秦肆:“……”
下面還有一張照片,她和季驍的。
兩人都還稚嫩,在一棟老舊的樓前鏟雪,她看起來也就十七八歲的樣子,唇紅齒白的。
估計是那時的手機像素不高,拍得不怎么清晰,可即使是這樣也能看到她眼里的明媚,那是給季驍的笑。
崇拜、依賴、傾慕、喜歡,毫不克制。
笑得那么甜。
季驍也微笑著,在她頭頂上放了一個小雪球。
像極了小情侶。
秦肆的手背青筋暴起了。
啪。
他把手機反扣在桌子上,站起身,拉開窗簾,對著茫茫黑夜,閉上了眼睛。
眼睛一閉又想起那日在云隱,尤初對著季驍也是那樣甜甜的笑。
那是他……
從來都沒有得到過的。
一絲濁氣從秦肆喉嚨里溢出來,呵。
他秦肆想要的東西怎么會得不到!
藏青色的夜如同一塊幕布往下壓,讓人喘不過氣來,一道矯健的身影悄聲無息地掠過,進了東廂房。
門反鎖,窗戶反鎖,但這樣的門根本攔不住他,不到一分鐘他就打開了門,進屋。
“唔…”
尤初被親醒,大概是這些日子習慣了,她都不覺得怕了,只是推了推他的腦袋,不滿,“秦肆…你干什么…”
秦肆脫了她的睡衣,把她擺成了m狀,尤初一下怕了。
“秦肆!”
秦肆打開了燈,眼底濃霧駭人,他兩手撐在她的頭兩側,嘶啞道:“怕?”
尤初點頭如搗蒜,她護著小腹。
秦肆強勢的目光盯著她的臉最后落在她的唇上,命令:“給我笑一個。”
“……”
尤初扯了一個一個笑容出來,這是秦肆看到的最難看的笑容。
“重新笑,甜一點兒,嬌一點兒。”
尤初再笑。
依然很丑。
秦肆心頭突然升起了一股無名火,來的莫名其妙又洶涌澎湃,他帶著火氣的去吻她。
手如游龍,四處點火。
無論她怎么求饒他都不想放過。
可她依舊干涸的像幾十年沒下過大雨一樣。
他捏著她的腰,聲音是欲火交雜:“是不是季驍親你,你才有反應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