原本三小只一直不停地給自己希望,可這一刻,看到了棺材,所有的僥幸都破滅了……
“嗚嗚嗚,哥哥,渣爹是不是真的回不來了?”寧寧哇的一下子哭了出來。
宸寶也是極度隱忍,想說點什么,可嘴巴張了張,愣是一個字都說不出來。
“嗚……”寧寧頓時哭得更加洶涌了,扭頭看向繁昱珂,“干媽,爹地……媽咪她要把爹地送去哪里?我們可以去嗎?”
話音剛落,宸寶和兜兜也朝繁昱珂投來了哀求的目光。
繁昱珂無比后悔為什么要讓孩子們看到這么殘忍的一幕。
別的孩子還在幼兒園里玩耍嬉戲,可他們卻親眼看著母親送走父親的棺材……
她應該斷網斷電的!
可這會兒也都來不及了……
“我問問你們媽咪,后續怎么安排的。”
厲凌煬那樣的身份,不知道是去殯儀館還是被送去厲家安放。
說著,繁昱珂走到一旁的陽臺,給寧以初打電話。
電話那頭響了很久才接通。
“喂——”
寧以初聲音響起的瞬間,繁昱珂還以為自己打錯了。
這還是初初的聲音嗎?怎么沙啞成這樣……
繁昱珂心疼的詢問,“初初,你……你節哀順變,一定要撐著點,我和孩子們都在等你……”
“孩子們……還好嗎?”
“他們看到了直播,現在哭得厲害,還想問問你把厲凌煬送去哪個殯儀館,好過來送厲凌煬最后一程……”
畢竟是孩子們他爸!
寧以初嗓音沙啞極了,每個字都像從喉嚨往外面蹦,“先別過來,我這會兒去厲家別墅給他拿幾件衣服,他那么臭美,肯定不能接受自己那樣殘破的離開……”
“好好好,那我等你的消息。”
“嗯。”
“初初……”繁昱珂隔著電話都能感覺到她壓抑的傷痛,“好好保重自己,我相信厲總地下有知,肯定希望你能好起來的。”
……
另一邊。
寧以初從殯儀館出來,跌跌撞撞地彎腰坐進車內,手上還拿著一紙死亡證明。
上面白紙黑字,赫然寫的是厲凌煬三個字。
經歷了一個上午的時間,厲凌煬的棺材和遺體已經安頓好了,工作人員說只要有家屬的同意,隨時都可以入殮火化。
火化……
明明去之前還是活生生的人,短短幾天就變成了一具尸體!
可是……
寧以初又不得不接受。
看著棺材里面被炸到目全非的尸體,她想著回家給他找幾件體面的衣服,再把孩子們都接過來,送他一程。
車子在馬路上疾馳,直奔御都龍灣。
寧以初雙手緊握方向盤,指尖控制不住地顫抖,那條很短的馬路,卻好像忽然變得很長,她開了很久很久才到盡頭……
御都龍灣別墅門口,自從沈江清死后,厲凌煬就很少住這邊,只偶爾回來,入眼就是昏暗的大廳,空蕩蕩的,像是很久沒人來過了。
深色的窗簾將所有的落地窗都遮擋起來,透不出一絲光亮,壓抑至極。
“少夫人,是……您回來了嗎?”她正準備上樓,身后突然傳來中年女人疑惑的聲音。
回頭望過去,認出說話的是別墅里的做飯女傭,已經在這里工作很多年了。
“我回來給厲凌煬取些衣服,一會兒就走。”
“少爺他……”
女傭看著寧以初毫無血色的小臉,為難地說,“還請保重。”
寧以初看著空蕩蕩的別墅,“這里的傭人,似乎少了很多?”
女傭嘆了口氣,“大難臨頭各自飛,自從厲總出事,好多人都被庭少安排去其他地方了,那群白眼狼畜牲!有人不僅走了,還順走了別墅里的不少東西……”
女傭話音剛落,寧以初眼神瞬間冷了下去,“他們拿走了什么,凌煬的東西是不是也……”
“沒有沒有!”女傭連忙擺手,顯然被嚇了一跳,“這些年來少爺對我有恩,所以他房間里的東西我都沒讓人碰過!”
“多謝你了。”
寧以強忍心酸,深吸口氣,推門走進那個熟悉的房間。
里面還是厲凌煬剛離開時的樣子,所有的東西都放在原處,沒有被可以挪動過。
甚至桌子上的項目文件還停留在他沒看完的那頁,整齊的擺放在那里,上面落了薄薄的一層灰塵。
外面天氣正好。
陽光從落地窗灑進來,暖洋洋的,仿佛他還坐在那里埋頭工作。
椅子上,搭著厲凌煬的西裝外套。
寧以初記得那件外套。
當初自己好像只是提過一嘴,他穿這個顏色襯的他很帥,這件外套就開始頻繁出現在之后的生活中。
仿佛是故意穿給自己看的。
想著,寧以初再次淚流滿面。
走過去拿起外套,熟悉的觸感電流般從指尖傳遍全身。
她只感覺心口猛得一陣刺痛,“厲凌煬,你這個大騙子……”
她死死攥住厲凌煬的衣服,眼淚控制不住的從眼眶里涌出,滴在西裝布料上。
這些天所有的委屈,不甘,在這一刻仿佛找到了出口,徹底宣泄出來。
“你不是說好會平安回來的嗎!你怎么可以食言?”
“厲凌煬,你這個混蛋!我永遠都不會再相信你了,永遠都不會……”
如果早知道哥德堡實驗室就是一場陰謀,她那天一定會攔著他上飛機,她好恨,恨自己沒有早點發現厲靖庭的歹毒,又好后悔為什么沒有攔住他?
……
三小只一直在等寧以初接他們去殯儀館,然而一直等到了晚上,寧以初也沒有回消息,繁昱珂打電話過去,竟然變成了無人接聽!
“干媽,媽咪不是說很快就來接我們嗎?”宸寶再也坐不住了
繁昱珂也在客廳來回踱步,腮幫鼓了起來,“那個……可能殯儀館事情太多了,總得讓化妝師先給你們渣爹化個妝,收拾一下……”
“可我們又不會嫌棄渣爹!”
“不,這不是嫌棄,是怕你們看到會做噩夢……”
“哇嗚”一聲,寧寧又哭了,看到都會做噩夢,渣爹是尸體破破爛爛,面目全非嗎?
繁昱珂聽到小姑娘上氣不接下氣的哭聲,心疼壞了,連忙抱著她一通安慰,好不容易安慰好了,已經是半小時后的事了。
她悄悄地繞到走廊再次給寧以初打電話,仍舊無人接聽。
完了……
今天打電話的時候,她就覺得寧以的情緒初有些不對了。
初初她不會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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