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我們的事你準備......”
霍聿珩打斷我,“先回家,別的事以后再說。”
一個男人不愛一個女人的表現,就是不聽她說話。
好像看清楚了某些事情后,我處處都能發現他不愛我的證據,他對我再無半點耐心。
我盯著他的眼睛想要看穿他,片刻又別過臉,不想再探究,我也沒了期待。
霍聿珩見我沒動,伸手抓住我的手腕拖著我出臥室,當我意識到他要領我去的地方是衣帽間時,我頓時很抗拒。
想到他早上在那里做了那種事情,我便再也不想踏進去。
衣帽間是我發現他精神出軌的地方。
精神出軌也是出軌!
我眼里容不得沙子,他在我這徹底被判了死刑!
霍聿珩臉色陰沉下來,冷冷開口,“安心,你這樣我怎么帶你回家?”
我低頭在我身上看了一眼,原本熨燙板正的衣服出了褶皺,都是他剛才在床上弄的,確實不能再穿了。
我和霍聿珩的事情說到底還沒有妥善的解決,確實不應該現在就讓他父母知道。
我這樣勸自己做出妥協,“你去隨便給我挑一件出來吧。”
“你還指揮上我了?”他陰陽怪氣地反問我。
我看著他很平靜地問,“連幫我挑一套衣服都不行嗎?”
我沒享受過他的服侍,婚后生活也是我照顧他更多,如今都要分開了,我總要想辦法彌補一下自己。
不多時一套月白旗袍蓋在了我的頭頂,隔絕掉了他近乎無情的話,“下不為例,別人的太太可沒有這待遇。”
太太沒有這個待遇,但是郭月有。
他照顧他的繼妹都是親力親為,到我這里就變成了恩賜。
可是在普通家庭里,丈夫給妻子打洗腳水的都有,挑件衣服又算是什么呢。
我扯下頭頂的衣服,轉身回了樓上臥室,霍聿珩沒有跟上來,顯然他更喜歡衣帽間。
旗袍絲綢面料,上面繪有精致的月亮和花朵,穿在身上走動,宛如置身于花海,輕盈飄逸。
我站在鏡前欣賞我的身體曲線,我不再像郭月那樣幼稚,26歲的我正是女人最美的階段,這種展現女人美感的衣服確實很適合我。
我簡單地用簪子挽起一頭秀發,配上一把同色系的團扇就下了樓。
霍聿珩西裝筆挺神色淡漠地坐在沙發上,聽到聲音后他站起身抬頭看我。
他五官端正到無法挑剔,組合在一起更能襯托他渾然天成的貴氣,只靜靜地立在那里就能吸引我全部的目光。
與我不同的是他眼中沒有任何驚艷,手上很隨意地盤著串佛珠,“首飾也不帶一件,媽又要以為我苛待你。”
他說完就丟下我去院子里開車。
霍聿珩的父母對我都很好,甚至比我親生母親還要好,也難怪他會覺得我想找他父母撐腰。
其實我只是不想進衣帽間罷了。
我默默跟上,拉開車門后他制止了我,“你坐后面。”
“為什么?”
“先去趟醫院,月月身體不舒服,讓她坐前面。”
我手指很用力地扣在車門上,直到骨節泛白。
短短幾秒鐘,我的世界仿佛經歷了一場大地震,我把自己震碎了,堆在后座里。
有人死在廢墟之下,有人踩著廢墟上的石子、碎片肆意歡呼。
郭月恢復得不錯,除了走路的姿勢有些奇怪。
不過霍聿珩全程扶著,若不是知情者,也不會想太多。
原本沉悶的空氣瞬間多了些喧鬧。
我閉眼假寐郭月也不放過我,拽著我和霍聿珩一直陪她說話。
“哥哥,你和安心來接我,我真的好高興,希望以后你們去哪里玩或者吃什么好吃的也要帶著我,我們一家人每天都要像今天一樣開心。”
我沒回話,霍聿珩也沒什么聲音,郭月又問了一遍,“哥哥,好不好嘛?”
“好。”
得到了霍聿珩的回答還不夠,她又扭過頭來問我,肆意撒嬌,“安心安心安心安心......”
“好。”
我也只能這樣回答。
“那我就放心了,你們可不要再吵架了。”
從前我打趣她是磨人的小妖精,現在只覺得她手段高超。
以她哥哥為中心,以我為半徑,以嚶嚶嚶為輔助,以讓我看清楚他們之間的互動為目的。
她成功了。
到了老宅,霍夫人給我了一個熱情的擁抱,然后便拉著我進了廚房。
看到我手受傷了,她抓起來在嘴邊幫我吹了吹,小心問我,“怎么搞的,疼不疼啊?”
病房里的事情我不愿多說,搪塞過去見她寶貝兮兮地端來一碗中藥。
“媽前幾天去北淮市玩,那有一家很出名的中醫院,媽特意給你開來調養身子的。”
她把碗推過來,目光熱切地看著我的肚子,“趁熱喝。”
霍夫人時不時就會給我和霍聿珩搞點補藥,看得出她是很想抱孫子了,可一個人怎么生孩子,我也不能無性繁殖。
雖然這樣想,我還是捏著鼻子把中藥灌了下去,一粒話梅被她適時塞進了我的嘴巴。
“真乖。”霍夫人笑瞇瞇地鼓勵我,“把這碗給阿珩端過去,我給他那個臭小子不買我的賬。”
如果說現在這段婚姻還有什么值得我留戀的,大約就是這份親情了吧。
“老公,媽給你燉的補藥,你趁熱喝。”
我端著托盤走到霍聿珩身邊蹲下,裝作害羞小聲開口,“可能爸媽想抱孫子了。”
房間里除了我以外的人全都很震驚,畢竟以前在喜歡的男人面前始終會保有一份女人的嬌羞,從不會這樣直白。
霍父嘿嘿一笑,“沒有沒有,生不生孩子得按你們小兩口節奏來,就是那個老沈頭,整天在我們釣魚的群里曬娃,心心你說他是不是討厭!”
我哄了老人幾句,只是我和霍聿珩再也不可能有孩子了。
霍聿珩抿唇,眼里帶了點笑意,把藥一飲而盡。
我探身在他唇上落下一吻,“這樣就不苦了。”
我余光瞥見郭月凝在臉上的笑容,深藏功與名收碗回廚房。
霍夫人高興,一家人其樂融融,吃飯時她去房間取了一對兒帝王綠翡翠耳飾送我。
我很乖巧地拿著耳飾不停夸贊,直到郭月臉色沉重下來的時候把它們擺在了郭月桌前。
大家隨著我的動作看到了郭月那張隱妒忌的臉。
“媽,給月月吧,我看她也喜歡,省得她再管我要了。”
霍夫人拍了郭月肩膀一下,又把耳飾拿來放到我手里,“不給她,她還小不適合帶。”
郭月癟了癟嘴,憋了一晚上的眼淚終于掉了下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