短暫的感嘆過后,陳風又沉入感官。
這一次,他懂得主動的去釋放,去配合這座巨大的“基站”了。
其實,回歸的當天,陳風已經掌握另種層次的感官運用。
不然,也不可能發現二百公里開外的唐依云,并將場上的話音都納入耳中。
這可比千里眼、順風耳恐怖的多。
是真正意義的不識之識,超脫目見的感應。
感官融入后土,比他寄托空間或自然能量恐怖一萬倍。
主動控制之下,他就像長了翅膀,一路向上、向上。
越過云層,穿過壁障。
眨眼之間,眼前景色幻滅,驀的一黑,又星光閃爍。
但這不是最終的景象。
閃爍的星光,迅速拉長,有如一枚枚流星掠過。
陳風知道,它們不是真正的流星。
只是自己穿行的速度太快,才導致它們的急速掠過。
不知過了多久,陳風主動停下腳步。
“回頭”看去,一枚比籃球大不了多少的耀眼光團,于星空中熠熠生輝。
而他所生長的那顆星球,對比下來,只有豆粒般大小...
“太陽系...”
心中默念,陳風繼續悶頭向前。
他要看看,后土承載他的感官,能掠出多少距離。
目見的星光,越加閃爍。
星空,不復先前的光明。
陳風的心中,突然有些恐懼。
宇宙深空,四面無際。
這比沉入海底,更加無助,是面向未知的終極恐怖。
正好,后土系統所帶來的延伸極限,也到此為止了。
陳風努力平復心緒,感受著真正置身于宇宙深空的感覺。
雖然不是體軀存于宇宙,這樣的感覺依然難得。
上一次有這種體會,也是隕石帶來的。
不過,隕石直接帶他目見的宇宙星空,可比眼下宏觀太多。
那是能直接目睹神祇的層次,對比下來,后土支持的感應,不過是邁出家門口的第一只腳...
首京,陳風閉目靜立,許久都沒有動靜。
他時不時略顯急促的呼吸,證明他的旅程并不平靜。
曾經目見他死亡的恐懼,再次在唐依云兩人心中重演。
她們彼此交流眼神,廢了好大的勁,才壓下打斷陳風的念頭。
靜靜等待,大半天之后,陳風這才悠悠睜開雙眼。
六目相對,陳風眸光深邃,望不到底。
點點細小銀光閃爍,似乎倒映出宇宙星空。
幾秒之后,銀光退卻,才恢復他以往漆黑的眸子。
“陳風...?”
小妮子輕聲開口,眼中透著詢問。
陳風轉身,來到兩人身邊。
沉吟一下,這才述說感應所得。
“你們有沒有想過,以我們的體軀強度,完全可以暴露于宇宙之中。”
聞言,小妮子眼神透亮,連忙舉手。
“我早就考慮過!”
“而且,我甚至覺得宇宙射線,是更加高等的能量!”
“星球保護了我們,可也讓我們失去了接觸宇宙的機會!”
“所以,真正步入宇宙,是不是才是進化的更高意義?”
陳風點頭,眼中滿是贊同。
“我也是這么想的,且通過后土的延伸,我隱隱確定,宇宙本身,也許沒有那么危險。”
“危險的,只是它蘊養的‘東西’。”
他的話,讓唐依云存疑,
“你是說...神祇?”
陳風拉長聲音,半否決道,
“嗯...”
“也不完全是,”
“除了所謂的神祇,還有各種星體,各種宇宙形成的復雜環境。”
“在這,神祇之下,是否還有類似進化體這樣的強大生物?”
“要知道,放眼宇宙深空,別說我們了。”
“就是承載我們的星球,也渺如塵埃啊...”
這樣的表述,讓兩女對視一眼,有些無語。
怎么搞的...營造絕望呢...
“進階九階,要步入太空?”
唐依云發問,陳風回答,
“感覺不出來,用小妮子的話說,理論上可能是。”
“可我總覺得,九階肯定觸摸到神祇的領域。”
“問題是,沒有誕生過神祇,我也不知道怎么成為它...”
唐依云表情有點奇怪,
“所以...”
“就像你說的,得先接觸它,才能成為它咯?”
陳風聳聳肩,
“是這樣的。”
“那...進入宇宙深空找尋它?”
“你打得過它么。”
“廢話,我肯定差的太遠了,那是維度的差距。”
“不過嘛...倒不用找它,它自己會來。”
唐依云暗道一聲果然,它的確會來。
不自覺的,她的眉間就透出一絲愁容。
這種不可言述的東西,要比末日還要恐怖。
看到她的擔憂,陳風忍俊不禁。
“杞人憂天。”
“你知道它們距離這里有多么遙遠么?”
“很大概率,到我們壽終正寢,它還沒有駕臨。”
唐依云沒有答話,小妮子也沒有答話。
她們有種直覺,這一刻的陳風,也沒有想象中那般可靠。
都已經到了那種地步,怎么可能被“低緯度”生物的常理所推測?
所以只有一種可能,陳風在編織謊言,善意的謊言。
可以預料,真要到了神祇降臨的時候,恐怕還是他頂在最前。
輕嘆一聲,唐依云沒有戳破。
只是輕輕抓住他的胳膊,將頭依靠在他身上。
“陳風,盡力培養我。”
“就算我不能像你一樣強大,我也要盡可能的縮小與你的差距。”
陳風心里暖暖的,兩人心靈相通,他當然知道她心中所想。
摟住她,又摟住小妮子。
“放心,我是能扛著世界走的人,你們信不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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