48章在他們的簇擁下回了家
云暖本以為給了男孩水喝,事情就完了。
男孩醒過來后,當他們要離開時,男人拉著婦人和孩子一齊跪在了他們面前。
“大嬸,求求您了,把兩個娃娃留下吧,給口飯吃,逃條活命。我們兩口子死到哪兒,也不要緊,只要娃兒好好兒地活著。”
云暖急忙扶他們起來:“使不得,使不得,快起來,都快起來。看娃娃剛醒,等下又暈了。”
男人忙去扶住跪下去磕頭就抬不起身體的男娃,婦女也扶住了倒地不起的女孩。
“娘,我餓。娘,我餓。”女孩用比蚊子還小的聲音喊著餓。
云暖在后世哪見過這種凄慘景象,心里已經心疼得不得了。
她不管不顧地從衣服袋子里摸出四顆糖,給四人一人顆。
二兒媳心里奇怪:娘的衣服是她拿的,她怎么不知道娘的衣服荷包里有糖?
不過,她聰明的沒問。
“謝謝!謝謝!好心人,老天會保佑您長命百歲!”
婦人又是跪下來感謝。
兩個孩子迫不及待地把糖放進嘴里。
男人和婦人卻把糖放在荷包里。
云暖決定等自己這幾人走遠些后,要放些糖和水給他們。
她也不怕他們懷疑啥,反正以后都不會再見面了。
“我們這里也三年不下一滴雨了,你一路走來也看見了,不僅河里沒水了,井里也沒水了。
這一年多都沒有耕種了,大家的小命也保不來了,誰也沒有能力收養孩子呀!
你們繼續往前走吧,前方也許會有水有糧,有活路。”
“恩人吶,我叫方有得,這是我媳婦于翠娟,我兒方浩瀚,我女兒方珊珊。今天的大恩大德,將來如果我們還活著,一定報答恩人。恩人,請告訴我們名字和住址吧。”
那個男人終于不再求云暖收養兩個孩子了。
“這是我娘,叫云暖,黑山村的。我好是最善良的。”老二嘴快地一下子就說了出來。
云暖好笑的拉了拉這個一臉與有榮焉的兒子,對這個叫方有得的男人說:“現在這年月都不容易,你們要走大路才對,這些山區里面,路難走不說,村莊也隔得遠。”
“是我想錯了,我以為山里沒什么人來,容易討到飯。”方有得哭喪著臉說。
云暖指點了一下他們應該走的方向,就帶著兒子、兒媳們走了。
她在兒子、兒媳們看不見那幾人后,就在方有得幾人不遠處的石頭后面,放了一大袋水和一小袋大米,一包薄荷糖,三包壓縮餅干。
“石頭后面的東西給你們,快去拿。”
云暖用神識傳音的方法告訴他們,然后她就看見那個男人跌跌撞撞的走到石頭那里,看見了云暖放的東西。
男人抱著東西回到婦人和兒女身邊,一家人都跪下來,向著云暖這邊方向磕頭。
云暖收回神識,看著老大、老二和二兒媳都沉默地走著,心情沉重的樣子。
“娘,幸好我們沒有去逃荒,看那幾個人的樣子,多慘啊!”二兒媳終究忍不住開口說話。
“這得感謝爹,爹要不給我們留糧食,也會餓死。”老大沉聲道。
云暖好想說要感謝我,這都是我的功勞。
呵呵,她也只能在心里說說。
“娘,那些糧食不能賣了。萬一,萬一這天繼續不下雨,以后就不會再有糧食了,我們得留著。”老大再次說道。
“娘,我也覺得大哥說得對。可惜了,那千斤谷子也不該賣,萬一再來兩三年不下雨,那點谷子可不夠吃。”老二開始后悔賣了的一千斤谷子。
“不賣,不賣,這次你娘我就等死,哪來的錢看病?”云暖沒好氣的罵道。
“哦,賣得好,不然還真沒錢看病。娘,賣就賣了,以后還是少吃點,一天不要吃三餐了。”老二建議道。
二兒媳也贊同:“一年多了,我們都是一天吃一餐過來。再加一餐,一天吃兩餐,照舊和著野菜樹葉吃吧,這樣就能吃久一點。”
云暖快被他們這種省著吃的法子氣死了,不過,她也不想想,現在有哪家人像她們家一樣,一天吃三餐。
那些人一天有一餐就謝天謝地了!
不過,云暖是不知道的,她沒有去看吃幾頓飯的記憶,只看了下吃什么的記憶。樹根,樹皮,樹葉,還有些她不認識的蟲子……
云暖現在也懶得跟他們費嘴舌,做飯煮什么?吃幾餐反正是她安排。
母子幾人回到村里,剛好是中午下工時間。
一路上遇見了幾個下工的村民,村民看見云暖,都關心地問:
“東陽媳婦,回來啦,沒事了吧?”
“云暖嬸子,你好啦,昨天可把思東幾兄弟嚇壞了。”
……
老六在奶奶在,聽見了說云暖回來了,丟下侄兒侄女就向外跑。
小腳婆婆只得小心翼翼地看著兩個扶著板凳站著的重孫,嘴里責罵道:“像猴子一樣竄那么快,也不曉得先把我重孫孫放到竹席上再走。哎,老頭子,來搭把手,扶著一個。”
小腳婆婆上前扶著學東,學東以為太奶奶要和他玩,露出四個小虎牙。
學陽也往小腳婆婆身邊湊,一邁腳,一松手,一個屁股墩坐到地上,哇哇的哭起來。
學東扭身去看妹妹,也跌坐下去,兄妹倆哇哇大哭。
公公拄著拐杖,沒法彎腰去拉孩子,小腳婆婆彎腰,卻不敢抱孩子,只得伸手摸摸兄妹倆的頭哄著。
云暖牽著老六的手走進來,看見的就是著急的公公婆婆和大哭的孫子孫女。
“你看,自己跑了,把孩子丟下,下次不能這樣啊!”云暖斥責老六。
“爹,娘,我回來了,讓您們二老受累了!”云暖上前扶起婆婆。
老大抱起學東哄,二兒媳抱起學陽哄著。
“暖丫頭,這次你可把大家都嚇壞了。下次害怕別憋著,要跟孩子們說,他們已經沒爹了,你可要愛惜自己,不能讓他們沒娘……”
婆婆又是責怪又是盯囑,心有余悸。
公公把蘇大石兩口子吵架的事情說了,“那兩個流民就是大石媳婦叫去的,她給了那兩人半斤大米,還說你家有米有水。
本來要送她去公安的,她的幾個兒子都來求情,我說了,這事你來決定,要不要告她,你說了算。不管你做啥決定,我們都支持你。”
云暖想了想,最后說道:“就這樣算了吧,就當給孩子積德了。”
公公點頭,“你能這樣想很好,那我就告訴大石,讓他管好他媳婦。沒有下次了,若她再敢使壞,就數罪并罰,絕不輕饒。”
云暖心里暗搓搓地想:“狗改不了吃屎,像伍菌肥這種人,永遠也不會認識到自己的錯誤,只會去怨怪別人的。她肯定不會放棄,不過自己有了警惕,倒是不怕她。”
云暖和公公婆婆告辭,幾人出門回家,又和幾個嫂子說了會兒話。
她還不到家,大兒媳和老三幾兄妹都跑來接她,最后在他們的簇擁下回了家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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