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仙兒……”林光乾沖進林仙兒的臥室里,望著面黃肌瘦的林仙兒,忍不住老淚縱橫。
林仙兒本來已經是渾渾噩噩了,隱約聽到林光乾的聲音,緩緩醒過來。
費勁地轉過頭來,努力睜開眼睛,見是林光乾,林仙兒不由吃了一驚。
“爹…爹爹,您…你怎么又…又回來了?”
“燕云…燕云重…重地,不…不能輕…輕離啊。”
都這個時候了,林仙兒還在掛念他的情況,使得林光乾的老淚流得更快了。
“仙兒,你別著急。”
“爹爹這次回來,是先向陛下請了旨。”
“陛下派秦太傅前往幽州,暫時代爹爹坐鎮燕云之地,爹爹才快馬趕回來的。”
“噢,這樣啊。”林仙兒這才放下心來,微微一笑,“爹爹,你別哭啊。”
“我活不過十八歲,這是早就定下的,你應該有心理準備的。”
“老天爺已經待我不薄了,讓我能陪伴你們二老十八年,讓我感受到了親情是多么好。”
“只可惜,你們養我這個女兒是白養了,我無法給你們養老送終。”
“而且,還得讓你們白發人送黑發人,是女兒不孝。”
林光乾已經是泣不成聲了:“仙兒,不要說了,你不要再說了。”
“是爹爹對不起你,爹爹沒能找來神醫,治好你的病,是爹爹不好。”
“噢,對了,仙兒,顧大先生快到了。”
“顧大先生是顧神醫的大哥,他是大夏國醫壇的第一神醫,醫術出神入化。”
“只要顧大先生來了,他一定能治好你的病。”
“到那時,你又可以跟爹娘一起快樂地生活了。”
林仙兒對此并不抱什么希望,微微一笑:“謝謝爹。”
“噢,爹爹,《太子周刊》第五期已經銷售了嗎?”
《太子周刊》第五期?
林光乾一愣。
他只知道,《太子周刊》已經在大夏國售賣。
也知道,《太子周刊》已經在東洲其余各國售賣。
畢竟,前往大蠻國的所有商品,畢竟要經過燕云之地,接受北軍的檢查。
林光乾也很喜歡《太子周刊》。
他對詩詞歌賦這一版塊不太感興趣,但他對時事政治和反腐倡廉這兩個版塊,格外感興趣。
所以,每一次有大批馬車的《太子周刊》經過燕云之地,林光乾都會派人買上一些。
自己看看,也讓軍中的將領都看看,順便在軍中宣傳一下。
太子殿下在朝廷大搞反腐,查了一個個貪官污吏,這對于軍隊士氣的提升,是很有幫助的。
畢竟,任何軍隊都希望為一個有前途的朝廷效力,而不想為一個到處都是貪污腐敗的朝廷效力。
經歷了上一次的事件之后,林光乾在政治上就成熟很多了。
只是,《太子周刊》在長安的售賣,與在鄰國的售賣,足足能相差一期,也就是七天。
林光乾在來之前,剛剛拿到《太子周刊》第四期。
“第五期?”林光乾呆了呆,急忙說道,“仙兒,你等等,爹爹馬上派人去買。”
林光乾立即沖出房間,嘴里大喊:“夫人,馬上派人去買《太子周刊》第五期。”
趙氏急忙快步走過來:“老爺,已經買過了,妾身這就讓環兒去拿。”
不等趙氏吩咐,身后的環兒就應了一聲,急急忙忙去拿《太子周刊》第五期了。
林光乾來到趙氏跟前,低聲問道:“夫人,到底是怎么回事?”
“仙兒馬上就不行了,竟然還惦記著《太子周刊》?”
趙氏微微一嘆:“老爺,你常年領軍在外,有所不知啊。”
“仙兒因為身體不好,平素最喜歡看書,自然也就喜歡上了詩詞歌賦。”
“《太子周刊》呢,其中就有一個版塊,就做詩詞歌賦。”
“妾身也看了,全都是精美的詩詞和文章,很讓仙兒喜歡。”
“尤其是太子殿下的詩詞,最得仙兒喜歡。”
“估計仙兒要《太子周刊》,就是想看看太子殿下是否有新的詩詞問世。”
林光乾點了點頭:“原來是這樣啊。”
趙氏又說道:“對了,剛才仙兒吃過藥入睡之前,曾對妾身說,她想聽聽《枉凝眉》這首歌曲。”
《枉凝眉》?
林光乾似乎有點印象,他在《太子周刊》第四期看過這首歌曲。
只是,林光乾對此不感興趣,只是略掃一眼就過去了,連歌詞都沒記住。
林光乾立即問道:“府中可有人會唱?”
趙氏搖了搖頭:“妾身已經問過了,府中并無人會唱。”
說著,趙氏又垂下淚來:“這或許是仙兒的遺愿之一,但妾身無能,不能幫仙兒圓了這個遺愿。”
林光乾皺著眉頭,擺手道:“不要胡說,顧大先生就要到了,他一定能夠救仙兒的命的。”
趙氏哭著說道:“老爺,請恕妾身說句老爺生氣的話,若是顧大先生也治不好仙兒的病呢?”
這話,林光乾沒有生氣,反而是心頭一震。
是啊,我把所有的希望都放在顧大先生身上了。
萬一,顧大先生也束手無策,仙兒豈不是死定了。
林光乾忍不住打了一個寒噤。
遺愿,遺愿,不管今晚仙兒是生還是死,我一定要讓她聽到《枉凝眉》這首歌。
林光乾立即喝問道:“長安城中,有誰會唱?”
趙氏回答道:“回老爺,妾身派人打聽了,百樂居的花魁云蝶兒會唱,而且唱得最好聽。”
林光乾急聲說道:“還愣著干什么,馬上派人去將云蝶兒請過來。”
“不,派我的親兵去,若她不愿來,就把她抓過來。”
于是,林光乾立即就安排幾個親兵,快馬趕往百樂居,去請云蝶兒了。
臥室里,林仙兒嘴里在念叨著《枉凝眉》的歌詞。
“一個是閬苑仙葩,一個是美玉無瑕。”
“若說沒奇緣,今生……”
……
“想眼中,能有,能有多少淚珠兒。”
“怎經得,秋流到冬盡,春流到夏。”
“唉,林黛玉身體不好,天生有虧缺。”
“我也是身體不好,天生有虧缺。”
“聽雪茹說,太子殿下曾說,《紅樓夢》是賈寶玉和林黛玉的悲慘愛情故事。”
“可不管怎么說,林黛玉能愛過一場。”
“而我呢,卻是來不及了。”
林仙兒的腦海中,忽然閃出了那個曾經讓她恨之入骨的身影。
蕭逸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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