三人來到書房,秋兒和冬兒奉茶。
秦雪茹忽然看了冬兒一眼。
冬兒明白秦雪茹的意思,立即就跪在地上:“啟稟老爺、大少爺和小姐,雖然太子殿下對奴婢極好,奴婢也愿意為太子殿下赴死。”
“但是,奴婢是秦家養大的,秦家對奴婢恩重如山,奴婢絕對不會做出對不起秦家的事情。”
“如果太子殿下與秦家真的發生了沖突,奴婢不會幫著太子殿下對付秦家,也不能幫著秦家對付太子殿下。”
“奴婢唯一的解脫之法,便是自絕于世,還請老爺、大少爺和小姐見諒。”
秋兒也急忙跪下:“老爺、大少爺、小姐,奴婢也以性命擔保,冬兒是絕對不會背叛秦家的。”
秦雪茹微微一嘆:“秋兒,冬兒,咱們從小一起長大,雖為主仆,實乃姐妹。”
“秦家上下,也沒有把你們當下人過,更是沒把你們當做外人過。”
“只不過,此事著實是事關重大,關系到秦家的生死存亡,我不得不謹慎一些啊。”
“行了,你們起來吧,到外面候著吧。”
“奴婢遵命。”秋兒和冬兒應了一聲,起身去了外面。
秦山林已經隱約猜到了,沉聲問道:“雪茹,可是楚皇后之事?”
秦雪茹點了點頭,微微一嘆:“正是,太子殿下已經調查清楚了。”
果然如此,秦山林臉色微微一變,神色登時復雜起來。
秦文不知情況,見秦山林的臉色,情知不是什么好事。
“父親,難道楚皇后之死,與咱們秦家有關不成?”
秦山林微微一嘆:“確實有些關系,這是為父生平做下的一件錯事。”
“當初,陛下起兵,初始的時候并不占優勢,因為陛下是靠軍功出身,并不是世家門閥的背景,缺乏支持。”
“陛下的北軍雖然驍勇善戰,但缺少錢糧的支持,缺少世家門閥的支持,發展的速度并不快。”
“后來,有人給陛下出了一個主意,讓陛下聯合世家門閥。”
“但當時還不是皇后的楚氏,勸說陛下,說是世家門閥固然可以讓陛下快速增強實力,但日后一旦戰爭結束,世家門閥就是尾大不掉,對皇權能產生巨大的威脅。”
“陛下終究還是按捺不住皇位的誘惑,一番猶豫之后,還是決定跟世家門閥聯手。”
“容德妃、劉貴妃、趙賢妃和周淑妃,全都是那個時候被陛下所納的。”
“包括你們的姑姑,也是那個時候定下的婚約。”
“后來,在一眾世家門閥的幫助下,陛下擊敗六國,一統天下,登基稱帝。”
“但楚氏對世家門閥的敵意也被我們知道了,而陛下對楚氏的圣眷日隆,使得我們這些世家門閥不安了。”
“我們擔心楚氏當了皇帝,會繼續對世家門閥不利。”
“于是,我們聯合起來,在陛下的默許下,逼死了楚氏。”
“陛下出于愧疚,追封楚氏為皇后,立蕭逸為太子,還跟雪茹定下了娃娃親。”
“此事,雖然不是為父主導,但為父當初畢竟參與其中,算是逼死楚皇后的人之一。”
“如今,太子殿下若是為母報仇,殺了為父,為父并無怨言。”
“只要太子殿下不遷罪于你們,為父就能含笑九泉了。”
“這……”秦文聽完了前因后果,登時是目瞪口呆,說不出話來。
雖然這也是秦家的事情,但秦文畢竟不像秦山林,是真正的局中人。
秦文也不像秦雪茹,跟蕭逸是夫妻那樣的直系關系。
秦文站在局外人的立場上,微微思考了一下,說道:“父親,孩兒倒是覺得,太子殿下未必會對父親下手。”
秦山林微微一愣,問:“文兒,你說說看。”
秦文微微一笑:“其實,答案很明顯,只不過父親和雪茹是當局者迷,沒有看破罷了。”
“第一,太子殿下是有情有義之人,并非刻薄寡恩之輩。”
“第二,父親并非主謀。”
“第三,太子志在天下,可容常人所不能。”
“所以,以孩兒來看,此事只差一個契機。”
秦山林和秦雪茹一起問道:“什么契機?”
秦文微微一笑:“父親可還記得,林將軍昔日為了救女,曾經夜闖東宮,向太子殿下負荊請罪之事?”
秦山林也是個明白人,登時就是眼睛一亮,哈哈大笑道:“文兒所言甚是,為父是時候拉下這張老臉了。”
秦文含笑道:“自從太子英明之后,父親一直力挺太子,不惜與陛下反目,這些事情太子豈能不知?”
“再有雪茹、姑姑、柔柔、秦文,以及孩兒,全都為他效力,以及父親又是蕭戰的外公,太子絕不會為難父親,更不會為難秦家。”
“只要父親肯低頭認錯,萬事皆休也。”
秦雪茹也笑道:“大哥所言甚是,還請父親受此一次委屈。”
秦山林點了點道:“原本就是為父昔日錯了,負荊請罪自然是應該,有何委屈的。”
“好,此事就這樣定了。”
“走,雪茹,速速帶為父去見見戰兒,為父迫不及待地要見見外孫了。”
秦雪茹站起身來,笑著點了點頭:“父親,大哥,請。”
第三天早上,蕭逸帶著梅花衛和一部分太子護衛軍,到達了長安城外。
因為船上容不下那么多的人和戰馬,另外一部分太子護衛軍提前下船,快馬向長安方向行來。
“怪物啊……”蒸汽輪船停下之后,渭河河畔上,就近的那些洗衣服的婦人這才從驚呆中反應過來,齊齊驚叫一聲,扔下手中的衣服和捶衣棒,撒腿就跑。
怪物?
船上的人見了,不由莞爾。
說怪物,也不為過啊。
不一會兒,河邊洗衣服的女人,玩耍的娃娃,全都跑了個無影無蹤。
蕭逸等人登岸,返回長安城。
蒸汽輪船上,蕭逸留了三十名太子護衛軍,嚴密看著那些大鷹國船員。
這時候,那些女人和孩子們,已經大喊著“怪物來了”,跑進了長安城。
怪物來了?
城門守軍一愣,暗想,難道是野獸從山林中跑出來了?
于是,城門守將攔住一個婦人:“大姐,到底是怎么回事?”
婦人粗喘著氣:“將爺,是渭水…渭水了來一個巨獸,渾身黑黝黝,鼻孔還冒著黑煙,飛快地就來到了。”
話說完,婦人一刻也不想耽擱,飛快地又跑掉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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