金俊升說道:“咱們宿舍一共四個人,還有個鐵子沒回來。”
“鐵子?”
夏禹皺起眉頭。
金俊升解釋道:“他姓馬,叫馬有鐵,我們就管他叫鐵子。”
金俊升、姜源、馬有鐵這三個人,半個月之前就來報到了,現在他們三個人很熟絡。
金俊升正說著話,一個漢子赤著上身,風風火火,走進宿舍里。
“熱死我了,有沒有水,給我來杯水。”
夏禹定睛看去,這漢子二十多歲、身強體壯,一副龍精虎猛的樣子。
漢子見到夏禹,有些驚訝。
姜源介紹道:“這是我們新來的兄弟,叫夏禹。”
夏禹起身,想要對著漢子躬身作揖,行儒家禮。
沒想到,漢子很是爽快,雙手抱拳,一個江湖禮遞過去,叫道:
“你好,我叫馬有鐵!”
夏禹連忙更改姿勢,不作揖了,抱拳。
“你好,我是夏禹。”
金俊升在旁邊說:“咱們宿舍四個人現在都到齊了,以后咱們就是兄弟,互相照應。”
馬有鐵聲如洪鐘,“好,說得好,咱們就是兄弟!”
夏禹發現,宿舍這三個人當中,金俊升像是個紈绔子弟,馬有鐵像是個江湖豪客,就姜源看著還像個儒生。
姜源說道:“既然咱們兄弟都到齊了,就報一下年齡,排排序,免得日后有些事不方便。”
金俊升看了姜源一眼。
“你是仗著自己年齡大,要在我們面前擺譜吧?”
姜源不高興了。
“這叫什么話,我們是儒生,儒家講究的是長幼有序,誰是哥哥誰是弟弟,必須得分清楚了。”
儒家最注重人與人之間的關系,有兄有弟,還有什么堂兄堂弟、表兄表弟。
在異族人那里,所有的兄弟用一個詞就可以表達出來,brother
還有,在異族人那里,男性長輩也是一個詞就可以概括,uncle
在儒家這里,男性長輩分為叔伯,叔伯還有堂的、表的,除此之外,還有什么舅舅、姑父、姨父。
每一種關系,都給你分得仔仔細細、說得清清楚楚。
姜源非要大家報年齡,排出個長幼。
夏禹和金俊升、馬有鐵都是同齡人,只有姜源,三十多歲,熟透的老男人。
馬有鐵說道:“大家報一下年齡也好,我們義結金蘭。”
馬有鐵一張嘴就是江湖習氣。
金俊升說道:“那就報吧。”
姜源洋洋得意,首先開口:“我今年三十四。”
金俊升說道:“我二十四。”
馬有鐵詫異地看著金俊升。
“我也是二十四,我是臘月出生的,你幾月出生的?”
金俊升說道:“我比你大,你管我叫哥吧。”
姜源看向夏禹,“兄弟,你多大?”
夏禹說道:“你們就當我三歲吧,我最小。”
姜源說道:“那我就排序了,在下三十四,就做個老大,金胖子是老二......”
金俊升打斷姜源的話。
“我不是老二,這稱呼我不要。”
姜源說道:“你比鐵子和小禹年紀大,你就是老二。”
金俊升皺起眉頭,“我聽著怎么像罵人?”
姜源解釋:“此老二非彼老二。”
金俊升擺手,“不行,反正不許叫我老二!”
姜源排序,剛排到老二就卡住了,有些尷尬。
夏禹提議:“這樣吧,咱們不管老金叫老二,叫二當家。”
馬有鐵的眼里閃起亮光。
“嗯,這個稱呼不錯,二當家。”
馬有鐵最喜歡這些有江湖色彩的東西。
金俊升想了想,“好吧,以后就叫我二當家,不許叫老二。”
姜源拍了一下金俊升,“就你這一身肥肉,還是叫你金胖子吧。”
“叫什么都行,就是不許叫老二。”
姜源說道:“你這就是矯情,叫老二怎么了?以前我求學住過八人宿舍,排行老八的姓王,王八王八,叫了多少年,人家也不生氣。”
金俊升指著姜源,對馬有鐵說:
“鐵子,咱們倆把他按住,揍一頓。”
馬有鐵說道:“打人是不對的,我練武是為了強身健體,不是為了打人。”
金俊升說道:“打他一頓,我請你喝酒。”
“好嘞!”
馬有鐵很爽快地答應了,起身就要毆打姜源。
姜源向后退了幾步,指著金俊升、馬有鐵。
“你們倆別亂來,毆打大哥,那可是要天打雷劈的。”
夏禹在旁邊打圓場:“饒了大哥這一次吧。”
金俊升告訴姜源:“看在老疙瘩的面子上,你這頓打,我先給你記下了。”
在金俊升老家,管家里排行最小的弟弟叫“老疙瘩”。
夏禹是老疙瘩,馬有鐵是老三。
姜源仗著自己是老大,一直想擺譜,但是,金俊升、馬有鐵一直不買他的賬,搞得他很是頭疼。
金俊升說道:“咱們四個義結金蘭,得喝點酒慶祝慶祝。”
金俊升從儲物袋里取出幾塊銀錠,交給馬有鐵:
“鐵子,去買點酒菜。”
夏禹從儲物袋里掏錢。
“二哥,我有錢,我請大家喝酒。”
金俊升推開夏禹,“我當哥哥的,能讓你這個弟弟花錢嗎?”
姜源說道:“我是大哥,這頓酒我請,誰也別和我爭。”
姜源要掏錢,金俊升指著他。
“一邊待著去,你要敢掏錢,我立刻揍你。”
姜源說道:“大哥是沒你有錢,但是,請兄弟們喝頓酒,大哥還是請得起。”
金俊升說道:“你把錢收著,下次你請,這次必須我請,誰敢和我爭,我和誰急!”
夏禹說道:“以后咱們就輪著請,這次讓二哥先請。”
金俊升看著夏禹,笑容可掬。
“還是弟弟懂事。”
馬有鐵拿起金俊升扔在桌子上的錢。
“這些錢我全花了,不給你剩下。”
“夠不夠?不夠我再給你點。”
“夠了,別有倆糟錢就瞎得瑟。”
馬有鐵拿著錢,要去買酒菜。
夏禹起身,叫道:“三哥,等等我,我跟你一起去。”
夏禹和馬有鐵出了宿舍,前往商業街。
和姜源、金俊升相比,馬有鐵的話少了一些。
平時他凈練筋骨,不練嘴皮子。
夏禹主動和他聊天。
“三哥,恕我直言,我看你更像是武者,不像是個儒者。”
馬有鐵嘆了一口氣。
“我本來就是個武者,迫不得已才到這來學習儒術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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