回到棲遲山莊已是晚上十點左右,夏音安排好夏鄴便準備回房休息。
長廊上,厲上南站在那里,看過來的目光又暗又沉。
夏音腳下的步子停了下,繼而若無其事地朝他走去,“還不休息?”
“想聊聊嗎?”厲上南手指搭著身側的扶手,目色輕懶,挑著幾分隨意。
夏音抿著嘴角,眼底糾結。
“走吧!”厲上南朝樓下走去,地下一層藏了些酒。
夏音停在原地沒動,“過兩天吧。”
知道她還沒想好,厲上南也沒勉強,“有興趣陪我喝杯酒嗎?”
夏音點頭,跟著他往下走。
“這是前段時間陸銘逸讓人送來的,”厲上南給她倒了杯果酒,“度數低,適合女性喝。”
夏音聞著空氣中淡淡的果香,端起酒杯抿了口,“陸少跟鐘少也會入京?”
“對,”厲上南坐進她身邊的高腳椅,“不過他們要到年底才能上來。”
夏音垂著眼簾盯著杯子里的酒,“真好,到時海城四子又可以聚在一起呼風喚雨了。”
聲音又輕又澀,還縈著幾分彷徨。
“還有你跟夏鄴!”厲上南將她垂落的長發撥到耳后,落下的目光猶如輕紗籠住她側臉。
夏音手指一緊,抬手又喝了口果酒,沖他笑道,“是呢,還有我跟夏鄴!”
見她兩口就喝掉半杯,厲上南嘆了口氣,卻也沒阻止。
夏音支著頭看他,眼底漸漸漫上濕意。
“怎么了?”厲上南手掌包裹著她的小臉,拇指輕輕擦掉她眼角的水漬。
夏音抓住她的手腕,神色非常認真,“厲上南,柳家小姐不好!”
“她欺負你了?”厲上南看她已然染上醉意的眸子微微皺了下眉。
夏音搖頭,又點頭,“欺負了!”
“怎么欺負的?”今晚,她都在自己的視線里,怎么還出意外了?
夏音就這么看著他,沒動。
“想睡了嗎?”見她雙眼發愣,厲上南輕聲問。
夏音眨了下眼,拿起酒杯又喝了口,“甜的……不苦!”
厲上南心口一緊,伸手拿掉她手中的杯子,“我們去吃甜的,好嗎?”
“不騙我?”夏音歪頭看他。
厲上南將人橫抱起來,“不騙你!”
夏鄴睡不著出來找水喝,一個轉身便見他抱著人從下面上來,懷里的人一動不動窩在他臂彎里,“我姐怎么了?”
“喝了杯酒,”厲上南上樓,“睡了。”
夏鄴趕緊跟上去,替他開門。
厲上南把人塞進被窩,見他還站在床尾,出聲趕人,“你去睡吧,我在這里看著。”
“合適?”夏鄴挑眉。
厲上南朝他揮了下手,話都不想跟他講。
夏鄴討了個無趣,掃了眼睡得香甜的人轉身出門。
厲上南看了眼腕表,離開臥室,再次回來時,他換了身睡衣,手里拿著幾份文件。
寂靜的房間內,他靠坐在沙發上,身邊亮著一盞落地燈,視線滑過文字,筆尖落下一個個蒼勁有力的字體。
夏音睜開眼睛,盯著視線里朦朧的人影,潛意識里把這里當成了厲公館的臥室,“你怎么還不睡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