售后服務必須好。
至于那個逃走的鬼,她去抓。
“小錦,你要是個男人,我一定選你!”
小郡主欣喜的扒著她的手臂,恨不得往她臉上嘬一口。
唐時錦訕訕,她心想,那我舅舅不是要打光棍兒了?
她祭出傳送符,雙手結印,默念法咒,頃刻間便回到了王府。
此時,畫沒了,只剩一堆燒過的余灰。
“安全送到,我要回家了,酬金王爺明天讓人送給我就行。”
唐時錦掃了眼那火灰,再是祭出張瞬移符,就先回家了。
崇王府的家事,她很識趣的不去摻和。
就讓他們自己去處理。
“父王……”
“回房去吧,明日替我將銀子送給唐姑娘。”
崇王似乎是想一個人呆會,欣然也就沒再打擾他,“是。”
她默默退下。
此時,夜深了,下人們都去睡了,府里一片寂靜。
崇王回到書房,蕭洵還在等他,父子倆默默對視,一時相對無言。
沉默半響,最后還是蕭洵先開口,“父王那些畫,都被我拿去燒了。”
崇王微微點頭,嗓子有點干,“嗯。”
他望著蕭洵,一時有些晃神。
蕭洵長得,很像他。
但眉眼,似乎更像他的生母。
洵兒的生母,叫什么來著?他記不清了。
只記得,是府里的側室。
洵兒的眉眼像他生母一般,透著一股與世無爭。
崇王突然覺得,他辜負了很多人。
“父王沒事吧?”
蕭洵看他神色不對,關心的問道。
崇王搖搖頭,他走上前,坐在塌上,“過來坐。”
蕭洵微愣,然后頷首坐在了他對面,“父王那些畫……”
“不必解釋,我都知曉。”崇王說,“你做的對。”
蕭世子懸著的心這才踏實,他松口氣說,“父王還記得是在哪里遇到那女鬼的嗎?”
崇王看他一眼。
蕭洵有點心虛。
他沒敢告訴父王,他做了春夢,跟女鬼纏綿悱惻的事。
“是唐姑娘告訴你的吧。”崇王自然也不會想到,女鬼還盯上了他兒子。
蕭世子又吐了口氣,揚起笑臉說,“是啊,唐姑娘白天來過了,說女鬼藏身在畫中,可……父王畫的肖像幾乎都一樣,分辨不出哪個是女鬼藏身的,孩兒無奈,只得將那些畫都燒了。”
崇王默了默,點點頭沒再繼續這個話題,“唐姑娘今夜救了我,那鬼逃了,你這幾天就不要出門了,防止那鬼對你不利。”
捉鬼的事,就交給唐姑娘。
唐時錦既收了他的銀子,自然會把事情解決好。
這點上,崇王自覺與唐時錦非常默契。
“是,孩兒這幾天就在家清修。”蕭洵嘆道。
他要好好念兩天經,凈化一下他的靈魂!
崇王瞧他認真的模樣,嘴角有了絲笑意道,“難得你肯收心靜一靜,困了嗎?”
蕭洵看了眼塌上擺著半局棋,搖頭說,“不困。”
“那就陪父王下下棋吧。”
“好。”
父子倆相對而坐,安靜的下了棋。
其實,他很久沒有這樣跟父王安靜的獨處過了。
在他的印象中,與父王最親近的時期,便是幼年時,父王曾抱過他。
后來漸漸長大,父王也就不再抱他了,父子的關系也在無形中開始變得疏遠。
經常見面無話。
在外頭,甚是見面都不說話。
兩個人默默走開。
各干各的。
在家遇到,也是他行禮問安之后,便再也其他交談。
有時候,陌生的根本就不像父子。
若是別家父親,見兒子在外放浪,早就耳提面壁的提回家去教育一番了。
但父王,并不干涉他。
似乎,只要他開心就好。
對,不鬧出人命就好。
這是父王對他為數不多的要求。
但今晚,他似乎又有了點與父王親近的感覺。
他以為,就算事出有因,但他燒了那些畫,父王怎么都會責備他兩句。
沒想到,父王還夸他做得對。
蕭洵本來準備了一肚子的話勸父王的,結果半句都用不上。
就這樣,父子二人下了整整一夜的棋。
直到天光大亮,清晨的第一縷眼光灑了進來。
“你棋藝不錯。”崇王語氣帶著贊賞,又看了眼窗外的天光,說,“天亮了,陪父王坐了一夜,累了吧,回去歇著吧。”
“是,父王面上憔悴了些。”蕭洵拿出一張安魂符,說,“這是從唐姑娘那買的符,父王帶在身上,安心睡一覺,精神就能恢復。”
崇王收下了符紙。
蕭洵伸了個懶腰,就要回去補覺了。
“洵兒。”
不妨,崇王又叫住了他。
蕭洵回頭,見父王沉默的盯著指尖的符箓,半響抬眸道,“有空多去陪陪你母親,父王得空會去看她的。”
蕭洵一頓,幾乎是秒懂父王的意思。
他笑了笑說,“父王還是別去了。”
崇王淡然看他。
蕭洵道,“母親過的挺好的,每日吃齋念佛,身心皆清凈,孩兒斗膽,請父王不要去壞母親清修。”
“過的挺好?”
崇王語氣有些愧疚,“是父王對不住她。”
“父王確實對不住母親。”蕭洵聲音平淡,“但現在,母親清修已有成果,她早已看破了紅塵,不想理會這些俗事,便是我跟欣然去看她,也只能討母親一杯茶水,就得被她趕出來。”
崇王聞言沉默了。
這便是洵兒口中的過的好嗎?
蕭洵知道,或許是他燒了父王的畫,又或許,是他被鬼纏,愿意清醒了幾分,放下了些執念。
所以才會突然想起他的生母來。
心生愧疚。
“母親并不記恨您。”蕭洵語氣透著幾分寬慰,“這些年,父王雖冷落了母親,但卻給了她清凈,府上也沒有亂七八糟的女人,給她罪受,這便很好了。”
否則后院里的那些妻妾爭斗,也是不給人活路的。
生母不爭,父王不愛,相安無事就是最好的。
崇王聽懂了他的意思,擺手道,“本王知道了,自不會去擾了她的清凈。”
蕭洵走到門口,又回頭,“父王。”
崇王抬眸看他。
他微微一笑,“孩兒很慶幸,生在王府,榮華富貴,自在無拘束,這一切都是父王給我的。”